“寻找白云边工匠”征文系列:工匠

编辑:蔡沐洁发布:阅读:发布时间:2016-08-19

有着夏盈冬竭规律的松滋河,滋润着平原与丘陵两种土性的土地,位于小镇北关的青峰山与湖地平原隔河相望,冈峦由青峰起势西连巫山余脉,南接武陵,一箭之地的小镇多元地貌浑然天成。一方山水养一方人,不唯人,连了青峰山的酒,也得益气候温暖湿润境地的灵秀,兼具了平顺与浓烈。河面一桥飞跨,白云边这个年龄翻过了一个甲子的企业,在桥的东西两头终年飘香,经久不散,冉冉形成松滋高举的名片。

中国第五香。

酒香飘在家乡,飘荡在几代人的童年上空。记忆有时候跟土地一样,承载并隐藏着集体性情密码。偶尔置身异乡,打上烙印的符号在不同的地域格外清晰,举止始终无法混迹。一个人与其生长痕迹,是植物生命与根茎的关系。

在我土生土长的地方,从来没有缺失过匠人的身影,他们行走于阡陌,只是背影渐为时代湮没。现在使用物件,已很少能够让我想起某个人,想起有着温度的血肉的双手,想起有别于我那些皮肤赛釉乡亲粗莽的凝神和细致。怀念民间匠人,怀念时间成本没有被无限放大的功夫,实际我是在怀念儿时的踏实和温暖。我只深怕过多的遗忘让乡土基因在某天突生异变。

走进白云边,我嘲笑自己成为了杞人。

酒坊里的传说就像乡间的轶闻,众人围坐时俯拾即是:一人扛起陶坛的汉子,赤膊人工挖窖的豪气,谁谁谁被媳妇揪着耳朵拽扯回家······,在众人绘声绘色的描述中,一群敦厚强健的前辈一步地一颤的迎面走来。关于白云边的过去我想上溯更多,但手头几乎没有相关的文字,即便看到也只有片言只语。我只能从这些口头文学中,遥望当年风云。

我就像手捧玻璃花瓶的孩子,仿佛我们现在的一不小心就会碰碎什么。2012年的一天,我参加了白云边一位老师傅的葬礼,在那里我向一个坚守过的身躯深深鞠躬,向我集体的一段历史鞠躬,表达由衷的敬意和深切哀思。据松滋县志记:民国“泰顺和”、“胡春永”两家作坊为白云边最早前身,1952年酒厂正式建立,职工16人,1954年遭遇水灾,饥岁停产,次年恢复。白云边“吸众名酒所长,经161个单项实验,126次理化分析,得6278个数据资料,终成”。“味厚香浓入口绵,酒家独赞白云边”,时发酵理事会的高度评价奠定了后来白云边酒在“白酒江湖”不可撼动的地位。

我长久凝望青峰山黛青色的沉默,再次感受到一种厚重和力量。

信奉着天地君亲师的土地,师传作为非血缘的承接关系,一直摆在高而庄严的位置,高位不一定是社会地位,它的指向更多侧重于心理。踩百家门的(手艺人),会不识礼?!母亲说。在田亩间,匠人会被认为是多知的,多识的。礼则是儒家的礼,也是松滋的礼,“松滋人,礼性大”,繁缛而琐碎的松滋礼节,切中的是儒家“礼”的一个层面,是尊重,是传统习俗。代代相授是白云边主要血脉纽带,是“与天地俱兴”的礼,是传承,是普世天道。(《礼记正义》)

在白云边成长,后来我接触到一些技艺精湛堪为人师的酿造工匠,新一代工匠无论从知识结构还是可运作规模,都已今非昔比,但工匠的精神核心丝毫不变。我一直试图着从人格心理建构去认识和理解他们。

他们一代代生长,就像山地的黄杨树。这种可以扦插的小乔木,生长极其缓慢,质地细腻坚韧,身边的花花朵朵一茬茬开放,它们低头固守自己细密的年轮。黄杨不可速成,不可像泡桐那样一夜窜高,百年就那么一小段,也因此而成木中极品。我不知一株黄杨,需要禁锢多少欲望,耐住多少清寂才可完成自身的成长?

工匠讷于言,专业领域,他们不认为自己可以凌驾一切,哪怕胸有成竹胜券在握。不是诡谲高深,而是他们对于职业怀有必要的敬畏,就像农人对于土地的敬畏。他们懂得温良恭俭让。他们身上具有锲而不舍的精神,时刻贯穿手头事务,工匠群体一直坚守自己,遵循内心,从不敷衍,他们最不能容忍由敷衍而衍生出的自我否定。这些品质合力为不可匹敌的强大行为动力。一个工匠会认为他的价值存在于作品,如果行为必须要有目的,他们的目的是单纯的。换言之,他们通过自己的作品(工作业绩)认可自己,追求一种自我实现(马斯洛语),工匠于自己的作品近乎虔诚。

一个真正的工匠,自己就是自己的宗教。

匆匆写完一段卜筮式的文字,我长舒了一口气。希望他们能够原谅,用这样生硬粗糙的字句来窥探一个站在高处的血肉灵魂。其实,我更乐意用汗水向他们致敬,朝着他们走过的方向。今年8月某一天早晨,我在翻阅电子刊物的时候,“荆州工匠谱”几个字映入我的眼睑,其中看到白云边新一代工匠熟悉的脸。我的激动不禁溢于言表,波澜壮阔之后,我静坐书房一隅,记下通篇文字。

松滋“自晋、唐以来,开设酒肆,历有年所”。翻动历史的青瓦,现代白云边工匠在这个渐行浮躁的时代,为我们搭建了一处温暖可以依傍的所在,搭建了一爿心灵栖所。

······如果一座文庙需要重新奠基/我将在黎明前献出土地······(于坚的诗)。千年的风云吹过,我的心头忽然变得湿润。

(文字/袁晓林 白云边酒业)